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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时间 | 致新概念

2016-10-26 木一 后时代工作室


不辜负生命,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致新概念 

by    木一


看到新一期的《萌芽》躺在学校书店的书架上的时候我很惊奇。月初的时候,我在书店订阅萌芽,一下子订了十几本,然而到了月末也不曾少过两本。我以为我至少会被列入与狗不得入内的一类人,再进书店好得乔个妆先。

但我还是心安理得的从师弟的包里抽出五块买了一本扬长而去。

说起来,第一次看见《萌芽》是在初中,徐大师转校插进了我们班,我见到了第一本《萌芽》,我称它为《前茅》。

徐大师文章写的很好,从小就爱看书,上课看课外书、睡觉、写小说。日子行如流水,她像行走在我们之外,我很不喜欢她。

后来她就进了新概念,我们都在她面前听她讲外面的世界,我站在不远处数着白云,却竖着耳朵。

我所知道的爱情几乎都是从新概念和《萌芽》知道的,它说,初吻是什么味道的呀?是馒头豆浆味儿。在桂花又开的时令,我喜欢上了班上成绩最好的女孩。她的模样已经模糊,只记得她在阳光里恬静的捧着书的影子,散发着莹莹光点。然而那时我还是穿着内裤和室友通宵三国杀,输了扇屁屁的衰仔。

她是全校为数不多的文学社成员。在我们的眼里,文学社是浪漫自由的地方,阳光是不会散的,花朵从不凋谢,四季芬芳。虽然和我说着同种语言,却让人听了天花乱坠的感觉。我用尽力气想要追赶,将十多年攒下的墨水写了一首情诗,封上对未知生活的憧憬以及损友的教唆,我托人把诗转交给她。最后却落到班主任手里,那个老女人尖着嗓子说着讽刺的话,如今想起来毫不意外。

我第一次鼓起勇气的爱成了未开的残殇,像零落一地的花骨朵,像盛夏里隙缝的阳光,蝉睁开惺忪的睡眼对树说:“你好呀。”

火辣辣的有点痛。

那时眼里,都是《萌芽》里描绘的烂漫时节里爱情的模样。

它说:“南方的南方,那里除了爱情什么都没有。”

我承认,我是个耍宝衰仔的样子。什么都不知道,文学神秘地屹立在夕阳旁边,那么遥不可及,我擦去口水,在书中觊觎。

衰仔是什么?

小时候在病床上等着手术前的日子,只有一本《阿衰》买不起新的。在漫长的日子里都忘了那是什么季节的阳光,懒洋洋的,只有发呆,什么也不想,也不知道能想什么。

中考前又把《龙族》看了遍,我是衰仔,路明非也是。我向往路明非那样叱咤爱恨和血性的生活,却有一颗懦弱的心。烂人还是烂人,一手提着龙王的头颅,一手捧着白花,还是说着烂话,明明心里那么难受。

到了现实中来,《龙族》已经被握在数学老师手里,对我冷哼几个字,请你家长来。这个时候几架黝黑的直升机在窗外咆哮,教室门被嘭的踹开,冷艳黑皮衣的女助手拿着巴雷特淡淡的说:“sorry,Mr.zheng,我们需要你,敌人fighting 我们,then,那啥组织需要你。”我把黑风衣披上,抖抖衣领,直接从窗户跳出,在飞机轰鸣声里我喊道:“teacher,不对,老师,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我一骑绝尘而去一般留下满地零落的试卷和资料。

终究只能拿来搞笑。

后来我才明白,衰仔只能是衰仔。女孩喜欢你是因为你傻,你衰。当女孩和你在一起以后,你以为你想要像个男人一样给她安全感,想像个男人一样,严肃理智,想要和女孩一直一直在一起,只能是自作聪明,因为你那个时候就不再是女孩喜欢的衰仔啦,就不再是衰仔该有的样子了。

很遗憾,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被甩了三次。

我说,每次我失恋就看《爱情公寓》,以至于爱情公寓快完结了,我还在被甩。

我在寻找在哪里的风中飘荡着樱花,指引我去往光的国度。

于是我又明白了一个道理,我的人生不仅在于右手手腕的瘢痕和电脑跟前沙发的凹氹——长时间打游戏来的。

我就在失恋的日子里思考人生价值,想得昏天黑地的。最后我决然地参加新概念。师弟嘲讽我说,那又有什么用,还是进不了。我说,做我真正想做的事,我仔细想过。

我接着说道,你我这辈子十几年还没出过四川,如果没了理想,你这辈子就只能在四川,哪也不去,一年又一年,娶个又矮又丑的女人为妻,生个蠢儿子,永远的缩在大西南的旮旮里头,直到腐烂到一丁点都不剩。

他笑了笑。

师弟也是个衰仔,被我这个衰仔欺负的衰仔。他姓沙玛,我们都叫他沙师弟,一副衰仔模样,时间长了都叫他师弟。

跟他比起来,我感觉我正常多了。除了自暴自弃和非主流的话,他什么都不说。他爱看小说,不分白天黑夜的看。

他从小学拉丁舞,在疯狂扭动腰肢的女人当中游离,以至于都很难拥有第二性征。可是他却满嘴胡渣,八块腹肌。毫不夸张地说,他的所有性知识和对女人的知识都归功于我。这家伙天生怕女人,一句话都不敢说,说话就结巴,常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多少男人魂牵梦绕的地方,活活糟蹋在他手里。

可是,在他的文字里。一个影子在厕所里仿徨,胭脂味和尿垢味混杂,上方的窗户刺进白光飘着春絮,像似被束缚的兽。

他并不喜欢拉丁舞,我从来都知道。

我舔了舔嘴唇对老板继续喊到,老板再来十串他买单!然后我顺着手指继续骂他,你能同时放弃理想和女人,这么多年我对你的熏陶都白费了么。

他说,我那不叫放弃,我只是放一放,谁说我不写了,现在学业最重要。还有我只是放弃不追她了,谁说我不喜欢她了?

你暗恋了她四年,你想过她也曾等待么……

是啊,四年了。他抬起头。

他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他自己。

他从来不反抗,逆来顺受。

去年新概念,四川依旧无雪,十多年的冬天我只见过一次,落地成水。驶向上海的火车上依旧没我,然后他就哗啦啦地去往那个除了爱情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我站在山顶看着朝阳,霞光满天。

那年新概念我投了一篇小说,受村上春树的影响,话说得隐晦。我幻想两个人,一个是老了的时候,另一个是年轻的时候,他们并不相识。老头当过兵,负伤回来当了守门人,我从未提及他究竟在守护什么。只是后来老头带年轻人去铁路捡垃圾,火车从地平线里出来,在地平线里没去。天地间空旷的只剩下火车悠长的警鸣和那一个人。究竟谁离开了,我觉得是年轻人离开啦,然后老头平白无故的死了,因为他本就是他的未来,也是过去。年轻人追上了他的火车,像似游戏里重新来过。也可能是老头走了,完成了他的夙愿,然后他就平白无故的没了。最后的葬礼就我一个人参加了,我念了悼词独自悲伤又欣慰。

梦想是一件很奢侈的东西,对么?

仿佛从来没有见到光明,只看见那些举灯人在河雾里飘荡。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看了《上海纪行》,《上海 上海》,在灯红酒绿的夜里,谈着梦想,谈着文学,谈着世界旅行,皮肤发烫,破碎的风穿过衣裳。蹲在作协门口吃盒饭,身后是梦想成真的地方。

半期考试要到了,新概念最后的截止日期也快来了。我趴在桌子上,在数学化学课奋笔疾书。

我以为我放弃了,结果失恋了。

写下了下面这一段话,多么想亲口在她耳边呢喃。

我曾赤诚天地的认为你曾真心对我好,当初你笑得那么美好,美好到可以忘了后来,如今有你的地方仍是天堂。我们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触手可及,心却那么远。你仍然在笑,把快乐和美好给予更多的人,然而唯独没有我的那一份。

那不是悲伤,只是怀念,怀念你的一颦一笑和你的盈满了春光的眸子。

我把思念液化成深蓝色的液体,让它顺着溪流去往海洋深处,偶有鲸歌和泡沫也是很久远的事。

师弟说,哪有人喜欢孤独,只不过不喜欢失望罢了。

与师弟的每一次争论,我都赢了。

他根本不会反抗。那怕说不服我自己都能说服了他。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所以我很乐意和他做兄弟。可是每一次我都显得诚惶诚恐,我害怕些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么久以后,我觉得成长不过是与孤独齐肩,与死神妥协。

我仍然相信,在亿万的光年里,仍有那么一缕阳光记录着你与我的亲昵,在了无边际的宇宙里找到属于它的国度。

朴树唱着《平凡之路》继续行走,一个声音,两个声音,成千上万的声音,亿万的身影,淡淡的平凡。

原来每个平凡的人都有过不平凡的过去。

湮灭在时间的洪流里,偶尔唱出却那么轻松,像在悲伤的酒里浸泡过。

我失败了那么多次。

我怕有那么一天我就放弃了。

我身后还有无数的小孩在成长,他们会走着我身后的路哼着那个年代的歌,那个时候的我能否还能驻足停留一下。

因为,那也曾是我青春的模样,在追寻梦想的路上。

祝愿我不要忘了那一年新概念曾是我追逐过的梦。

愿一切安好。(完)

木一,新生代写手。“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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